司法、行政實踐以猥褻他人的部位認定違法,或者犯罪;侮辱婦女罪幾乎沒有適用的空間,或者余地。性行為非公開性規則表明,在公共場所多數猥褻婦女的行為應當構成侮辱婦女罪。居民電梯倘若能夠評價為公共場所,蘇州司法機關應當依法追究網紅博主侮辱婦女罪的刑事責任。

蘇州一網紅博主在電梯內侮辱女鄰居

不同的理論指導司法實踐

在西方,同案不同判的現象大量存在,例如,美國同案不同判較多,其原因為美國多數案件根本無法可依,美國為不成文法;但歐洲大陸國家,司法實踐基本能做到同案同判,其原因為歐洲大陸多數為成文法國家。

在我國,同案不同判的現象也較多。人們可能要問,我國有法可依為什么還不能堅持同案同判?主要原因是不同的理論指導著我國的司法實踐。法律人,或者司法人員在作出法律決定前倘若還要查詢相關案例作為參考,同案同判可能難以實現;演繹推理是成文法國家作出法律決定的最終方式。

為了解決不同理論指導司法實踐問題,《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推進依法治國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》在創新法治人才培養機制中指出,“……組織編寫和全面采用國家統一的法律類專業核心教材,納入司法考試必考范圍。”法律類專業核心教材國家已組織編寫,并不斷修正;采用何種教材有經濟利益,各高校仍可自行選擇教材。

罪刑法定與想象競合

英國最小的殺人犯年僅10歲;1993年,法官以謀殺、綁架等罪名判處兒童有期徒刑八年。人們可能要問,英國法官怎樣得出兒童負故意殺人罪的刑事責任。不成文法國家無法可依,根本談不上罪刑法定;想象競合則是歸納推理,或者類比推理的方式之一。

想象競合可以克服法律的僵硬性,可能是不成文法國家的優秀法治文明成果,其目的是充分保護法益;罪刑法定則是成文法國家的優秀法治文明成果,其目的是限制公權力,從而保護無罪的不受追訴。但兩者一旦“兼容”,類推適用不可避免。

為了解決“中西”法律理論不“兼容”的問題,《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推進依法治國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》對積極吸收借鑒世界上的優秀法治文明成果中指出,“堅持以我為主,……,有甄別、有選擇地吸收和轉化,不能囫圇吞棗、照搬照抄,努力以中國智慧,中國實踐為世界法治文明建設作出貢獻”。

想象競合理論想象“掉”侮辱婦女罪

侮辱婦女罪的適用

我國刑法理論引入了想象競合,司法實踐不能避免類推。例如,組織賣淫罪有組織者對賣淫人員有控制作用,倘若某地以賣淫的人數認定組織賣淫罪,該案例一旦生效,其他地方的司法機關可能類推適用該案例。

不少刑法理論認為,侮辱婦女罪與侮辱罪為想象競合關系;侮辱婦女罪便成為強制猥褻罪的附屬罪名,例如,多數起訴意見書,判決書的案由為被告人某某某涉嫌強制猥褻、侮辱婦女罪。司法實踐幾乎沒有單獨以侮辱婦女罪偵查、公訴和審判的案例。

侮辱婦女罪與強制猥褻罪以性的違法性為前提,法律人可能需要思考侮辱婦女罪的構成要件。

侮辱婦女罪的構成要件

侮辱婦女罪和強制猥褻罪以性的違法性為前提,問題是,何謂性的違法性?性的違法性判斷為道德判斷,法律僅判斷手段的違法性。眾所周知,人類社會在文明進步過程中,逐步形成了性自愿和非公開性兩項性生活規則,并成為道德規范。

性生活自愿規則意味著,高度文明的社會,夫妻性生活可能要遵守自愿規則;我國刑法規定了強奸罪、強制猥褻罪,問題是,如何解釋侮辱婦女罪的構成要件?

性生活非公開規則意味著,一切公開傳播性生活的行為就是違法犯罪行為,例如,《治安管理處罰法》第四十四條規定,在公共場所故意裸露身體,情節惡劣的,處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;有的刑法理論認為情侶在公園內當眾性交不成立犯罪,該理論僅僅是從法律層面理解性行為的違法性。

性生活非公開規則還體現在司法實踐中,例如,通奸被誣告為強奸等,多數情形下為通奸被公開,或者被他人知悉。

侮辱婦女罪與強制猥褻罪規定在刑法同一法條中;侮辱婦女罪與強制猥褻罪為選擇性罪名。強制猥褻罪,是指違反了性自愿生活規則,強制實施的行為;侮辱婦女,則是指違反性自愿規則,公開與婦女相關的性行為。侮辱婦女罪的構成要件可以歸納如下:

第一,侮辱婦女罪的行為主體不限于男性,女性侮辱婦女同樣與成立本罪;

第二,“公然”行為是侮辱婦女罪的構成要件要素,以此區別強制猥褻罪。例如,2月20日,臺北市捷運警方公布的一男子在公共交通工具上摸睡著女乘客大腿,該男子被判處6個月有期徒刑。

第三,侮辱婦女罪的對象是婦女。

侮辱婦女罪的構成要件

需要說明的是,對“公然性”應當作出限制解釋,應將公然性理解為公共場所。大陸的刑法理論將侮辱婦女罪中的侮辱理解為“強制”侮辱,在理論上已將侮辱婦女罪和強制猥褻罪認為是同一罪名,司法實踐只能以猥褻他人的部位確定是犯罪,還是違法。

蘇州一網紅博主在電梯內侮辱女鄰居,電梯倘若能夠評價為公共場所,網紅博主可能成立侮辱婦女罪。